第39章 考上了，回老家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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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床上躺了幾天, 鄭錦華有些躺不住了。
明天周末，這周慎言該回來了，鄭錦華數了數自己的小錢包, 一大早就跑去供銷社買菜。
家裏人都喜歡吃餃子，她手裏肉票不多, 割了半斤肉, 打算再在購物系統裏買幾斤, 家裏人多，肉少了不夠吃的，看到有賣糕點的, 她又稱了些糕點，孩子們喜歡吃橘子，又買了些橘子。
鄭錦華拎著菜回來，莫文秀早飯還沒做好，她把菜放在筐子裏，說道：“慎言晚上回來。咱們包餃子吃，我買了幾斤肉呢。”
莫文秀不知道她手裏有多少肉票，但看她經常割肉，就問她：“你還有肉票呢？”
鄭錦華面色如常的道：“跟別人換的。”
莫文秀沒說什麽, 跟閨女生活了幾年，她清楚閨女脾氣, 說了也沒用，她依舊不改, 她懶得啰嗦了, 有時候話多了自己親閨女也會煩。
晚上，沈慎言帶著同學劉默回來的。
鄭錦華當然熱情歡迎，莫文秀看劉默斯斯文文的, 印象挺好，笑著招呼他坐。
劉默很拘謹，臉上帶著靦腆的笑，他家距離學校很遠，為了節省車費，他一般一個月回去一趟。
沈慎言知道他這周不回家，執意喊他來家裏做客，他不願打擾沈慎言的家人，當時拒絕了他。
可沈慎言拎著自己書包就往外走，他沒辦法只能跟他來沈家做客，想著到同學家做客，竟然空著手，他有些不自在。
莫文秀給劉默拿了橘子，讓他吃，他擺擺手不要。
莫文秀就把橘子塞他手裏了：“吃吧，來家裏玩別客氣。”
鄭錦華讓他們自己玩，她則去幫忙包餃子。
客廳裏，只剩下沈慎言和劉默，沈慎言拿了個橘子，說道：“吃橘子唄。別那麽緊張，我嫂子很好的。”
劉默點點頭，看了看手裏橘子，還是剝了吃了。
沈慎言見他在剝橘子，說道：“你先坐下，我去下廚房。”
說完跑進了廚房，走到鄭錦華面前，有些心虛：“嫂子......”
鄭錦華包完一個餃子，放在鍋蓋上：“怎麽了？”
沈慎言摸摸鼻子：“我把同學帶回來沒跟你說。”
他自己都是哥哥嫂嫂養的，還帶同學回來，有點不懂事了。
鄭錦華看他一眼：“帶回來就帶回來唄，你這麽大了也該交個朋友了。”
勝捷和勝音都有好夥伴，她從沒看到慎言有什麽玩伴，這是他頭一回帶朋友回來，她肯定是高興的。
沈慎言笑的燦爛：“嫂子就是好。”
鄭錦華睨了他一眼：“我不一直都很好？”
沈慎言嘿嘿笑了起來，然後又認真的道：“劉默他爹是烈士，他娘改嫁了，他爺爺奶奶身子不好，常年吃藥，雖然每月可以領些撫恤金，也不夠用。他每天吃雜糧饅頭，那麽冷的天，渴了就喝冷水，白開水都舍不得喝。這周他不回去，我就請他來家裏做客，不說夥食如何，總能吃上一頓熱乎飯，他在學校也經常幫助我。”
是個可憐孩子，父親還是烈士，鄭錦華說道：“不用跟嫂子解釋那麽多，你把他帶回來，說明你們關系好，嫂子相信你交朋友的眼光，也歡迎你同學來家裏做客，別再這裏杵著了，陪你同學玩去。”
沈慎言點點頭，笑著跑了出去。
劉默坐在凳子上默默吃橘子，見他過來了，心裏松口氣，他說道：“你不該讓我來你家的。”
沈慎言說道：“我嫂子很好的。”
劉默滿臉無奈，這跟沈慎言嫂子好不好沒有關系，而是貿然上門，很不禮貌。
沈慎言也看出他不自在，領著他去了自己房間，勝捷現在大了，張澤經常在家裏睡覺，鄭錦華就讓沈慎言自己住一間屋。
劉默看著沈慎言的房間，眼裏沒有羨慕，每個人生下來命運就是不同的，只要爺爺奶奶健健康康，能陪伴他長大，他就滿足了。
沈慎言看他一眼：“要不寫作業吧？”
劉默巴不得有些事情做，說道：“這周作業有些多，還是寫作業吧。”
錦藍帶著勝捷勝音還有三胞胎回來，看到了劉默，幾人都很驚奇，小叔叔竟然也會交朋友了？他那麽摳，能交到朋友嗎？
勝捷走到劉默身邊坐下，問他：“你跟我小叔叔，誰的成績好？”
劉默看了眼沈慎言，沈慎言瞪了瞪勝捷：“當然是我成績好。”
劉默可不服氣：“我成績也不差，也經常考第一名。”
沈慎言說：“你考第一名那幾回是因為我數學計算失誤。”
劉默瞥他一眼：“那也是因為你馬虎。”
沈慎言：“我要是不馬虎，我絕對考第一。”
“可你馬虎了。”
“......”
勝捷朝小叔叔撇撇嘴：“錯了就是錯了，還找借口。小叔叔輸不起。”
沈慎言臉一紅：“你懂什麽？”
劉默笑了，說道：“其實你小叔叔成績很好的。”
勝捷笑瞇瞇的道：“我聽我媽媽說了，他太摳了，草稿紙用報紙就不說了，他還反覆用，因著那報紙上都是他的字，最後看晃眼了。”
劉默噗嗤笑了，這事他們老師提了好多回，他當然知道這事。
沈慎言自有自己的一套道理，那些題他都會，雖然最後因為看晃眼失分了，丟了第一名的寶座，但月考不影響什麽，學校也不發獎品，等他期末考試時，他再用好些的草稿紙，他再把第一名奪回來。
沈慎行回來，聽到自家媳婦說慎言同學他父親是烈士，他沈默了一瞬，私下裏交代慎言，要是劉默遇到什麽難處，能幫的就幫一把。
吃飯時，劉默看著碗裏的餃子，心裏有些覆雜，他已經好久好久沒吃過餃子了，要是爺爺奶奶也能吃到就好了，又有些羞愧，他能吃到餃子，還是沾了沈慎言的光。
莫文秀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，熱情的道：“快點吃，鍋裏還有，吃完了再去盛。”
劉默挑起一個餃子，慢慢吃了起來，這餃子皮薄餡多，對於平時只能啃雜糧饅頭的他來說，簡直是人間美味。
餃子好吃，劉默也只吃了一碗就放下筷子了。
這麽大孩子，一碗餃子怎麽可能吃得飽。
莫文秀又給他盛了一碗餃子，他不要，堅持說自己吃飽了。莫文秀直接把盛滿餃子的碗放到他面前，說道：“盛都盛出來了，再吃一碗。”
劉默只能重新拿起筷子。
晚上，劉默躺在床上，對沈勝捷說道：“你家的人都很好。”
沈慎言看他一眼，那是你沒看到我娘，說道：“我哥哥嫂嫂都很好。”
第二天，有些冷。
鄭錦華看劉默的棉襖薄的沒多少棉絮了，肯定不保暖，她拿出一套棉襖棉褲，遞給慎言，讓他拿給劉默穿，說道：“這是給勝捷做的，有些大了，他穿不了，讓你同學別嫌棄啊。”
勝捷個子高，身體健壯。劉默雖然比勝捷高些，但瘦高瘦高的，勝捷這套棉襖棉褲做的確實大了不少，劉默應該能穿。
沈慎言摸摸棉襖棉褲，都是新的怎麽可能嫌棄，拿著東西，就進了自己房間，把棉襖棉褲遞給正在寫作業的劉默：“這是我嫂子拿給你的。”
劉默看了看那棉襖棉褲，問道：“給我幹啥？”
沈慎言說道：“勝捷的，大了，他穿不了，我穿又小了，給你穿，你別嫌棄啊。”
劉默看他一眼，說道：“他長高了就能穿了，不用給我的。”
沈慎言說道：“那小子長得特別快，等到明天冬天，這棉襖棉褲又該小了。這玩意放那裏也是白放著，不如你拿去穿了，還能發揮點作用。”
劉默來沈家做客，已經感覺不好意思，還要他家衣服，那成什麽人了？堅決不要。
沈慎言摸摸他的棉襖：“別磨磨唧唧的，給你你就把身上棉襖換了，新棉襖穿著也暖和啊。”
劉默垂下頭：“我知道你想幫我，可我......”
沈慎言看著他：“廢話那麽多，如果這棉襖我能穿，我肯定不給你。關鍵我們家也沒人能穿啊。快快換上吧，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，你家棗樹上結的那紅棗，給我嫂子拿點過來。她喜歡吃紅棗。”
劉默看向她：“嫂子真喜歡吃紅棗？我下次回去給她帶點過來。”
看了看手裏的棉襖，說道：“這棉襖我不能要。”
沈慎言皺眉：“是朋友的話，就收著。那麽客氣做什麽？要是你真覺得過意不去，將來有出息了，多報答報答嫂子不就好了？再多說，我就生氣了。還是你覺得你將來考不上大學，也不會有出息？”
“我肯定能考上大學的。”劉默摸了摸棉襖，咬咬牙：“我換。”
慎言都說到這份上了，他再不收，就有些不識擡舉了，這棉襖棉褲他確實需要，沈家的恩情他會牢牢記在心裏的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又過了半個月，高考成績出來了。
沒有具體分數，只有個大紅榜貼在供銷社外面的公告欄上。
軍區有不少人參加高考，聽說榜單出來了，大家一窩蜂往供銷社跑去。
錦藍還在學校上課，鄭錦華也不著急，慢悠悠的往供銷社走去。路上碰到年長美，年長美看她一眼沒說話，超過她跑走了。
到了公告欄旁，鄭錦華看到了劉穎，劉穎想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：“嗚，四姐我沒考上。你還有錦藍錦良都榜上有名。”
鄭錦華聽說他們三姐弟都榜上有名，心裏有些高興，看了眼劉穎，不知咋安慰，只能說：“要不咱明年再考？”
劉穎使勁搖頭：“再也不考了，我成績本來就不好，原先學的那些東西，差不多都還給老師了。你不知道我這幾個月有多痛苦，我一點都不想背書，也不想做數學題，要不是我爹逼著我去報名，我才不去參加高考呢。”
鄭錦華笑著說道：“你不去考了，你不怕你爹還逼你呀？”
劉穎說道：“反正已經去參加高考了，證明了我的實力，我爹不會再逼我的。”
兩人正說著話，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：“為什麽沒有我的名字，為什麽沒有我的名字？我怎麽可能沒考上？”
兩人看去，見是年長美。
劉穎不屑的笑了：“她一直覺得自己能考上大學，沒想到榜上卻沒有她的名字。”
鄭錦華笑了笑，沒說話。
年長美看到鄭錦華和劉穎在笑，上前兇巴巴的問道：“你們兩個是不是在嘲笑我？嘲笑我沒考上？”
瘋女人一樣，鄭錦華懶得理她。劉穎卻說道：“誰管你有沒有考上，我們又不像你吃多了撐的，喜歡管別人的閑事。”
年長美哼一聲，看到旁邊的人都在嘲笑她，她拔腿就跑了。
劉穎看著她的背影說道：“這女人越活越糊塗。”
李喻也在旁邊湊熱鬧：“她原先還說錦華考不上大學呢，結果她自己卻沒考上。原先看她那樣，好像大學就是她家開的一樣，她隨便便就能考上，現在她可是丟人丟大發了。”
鄭錦華嘴角帶著微笑，說道：“她想離婚，張盛斌不同意。她想靠考上大學，擺脫張盛斌。”
劉穎說道：“活該，原先她就不該嫁給張盛斌，還不是貪圖張盛斌在部隊的地位。現在恢覆高考了，覺得張盛斌沒有利用的地方，想把人家甩了，哪有那麽好的事情。”
李喻撇了撇嘴：“她自己心思本就不純，張盛斌不同意離婚她也沒辦法。哪怕她考上大學，也擺脫不了張盛斌，軍婚是那麽好離的啊？”
劉穎和李喻對年長美很不喜歡，說到她就有些停不下來。
莫文秀聽說三個孩子都考上了，喜的不行，拉著錦華的手激動得問：“咱家是不是要出三個大學生了？”
鄭錦華笑著道：“是的，咱們三個政審都沒問題，不出意外，你要當三個大學生的娘了。”
莫文秀深吸一口氣：“真是祖宗保佑啊！”
沈慎行在辦公室就聽到自家媳婦也榜上有名，回到家裏，看到媳婦就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，嘴角含笑：“我媳婦真棒！”
鄭錦華滿臉得意：“那當然了，總不能讓慎言和孩子們失望吧。”
畢竟幾個孩子可比她本人還要在意自己的高考。
沈慎行看著她：“那你不怕我失望啊？”
鄭錦華挑眉看著他：“失不失望有什麽區別嗎？反正孩子都長大了，就是失望，你還不得將就著過？”
沈慎行捏捏她的臉：“我媳婦怎麽樣都是好的，怎麽可能失望。”
鄭錦華笑了，那當然最好了。
幾個孩子回來，聽說媽媽榜上有名，高興的蹦起來。
勝捷忽然問道：“媽媽，你考上了大學了，今後是不是要去上學？”
鄭錦華理所當然得道：“當然要去上學了。”
勝捷啊了聲：“你去上學了，那我們怎麽辦？”
幾個孩子忽然看向媽媽，他們還那麽小，媽媽就要離開他們，獨自去上學嗎？
鄭錦華摸摸他們的腦袋：“媽媽不去很遠的地方上學，咱們的省市也有醫學院，騎自行車不過一個多小時，外面也有客車，來回很方便的，再說家裏還有你們姥姥呢，不會沒人管你們的。”
幾個孩子還是有些舍不得媽媽，圍在媽媽身邊不走。
莫文秀說道：“幸好你沒報考外省的學校，不然，這幾個孩子哪裏舍得你呀？”
錦華笑著道：“師父的醫術在我看來已經很好了，我能把師父全身本領學到就好了，再說咱們省的醫學院也不錯。”
政審過後，填報志願，鄭錦華報得是本省的中醫藥大學。錦藍報的本省的師範學校，以她的成績，可以大膽些報考好些的學校，可她喜歡教書，也戀家不想去外地讀書，至於錦良他報的是京城的軍藝。
鄭錦華的錄取通知書是最先收到的，錦藍和錦良的錄取通知書還沒到，他們也沒著急，畢竟以他們的成績，不可能錄取不到。
果然，等了幾天，兩人的通知書也陸續到了。
莫文秀可算放松下來，等到幾個孩子都放寒假了，莫文秀跟鄭錦華說道：“來部隊這麽多年了，咱們從來沒回去過過年，今年家裏這麽大的喜事，咱們得回去慶祝慶祝，讓你爹還有你哥他們，也高興高興。”
她也確實想家了，也想孫子孫女了。
鄭錦華笑著點頭：“行，咱們今年回去過年。”
又問沈慎行：“你今年能請到假嗎？”
沈慎行點點頭：“可以請半個月假。”
他這幾年基本上沒休過假，半個月假期還是能請到的。
沈慎言聽到今年可以回老家過年也很高興，他已經好多年沒在老家過年了，雖然在老家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很愉快，但他還是有些懷念。
既然要回老家過年，鄭錦華就去準備東西，家裏大人小孩的衣服，還有回老家給哥哥姐姐他們帶的東西，都要一點一點置辦整齊了。
錦藍和錦良也要一起回去，至於錦桔她和劉執已經結婚了，現在在劉執部隊那邊隨軍，她孩子幾個月大，胡嫂子也去了那邊幫她帶孩子，即便回老家也得看劉執有沒有時間。
自從沈奶奶過世後，他們就沒回過老家，鄭錦華一時間還有些感慨，家裏老房子該不能住人了，這次回去一家子只能住在娘家。
沈慎言每年暑假都要回老家，倒是沒有那麽多感慨，勝捷和勝音離開老家的時候年齡還小，五歲多的孩子也已經記事了，勝捷說道：“我記得，我去姥姥家三舅還帶我們捉魚，三舅舅不敢下河，都是我爸爸去捉的魚。”
莫文秀笑著道：“你想捉魚了？大冷天的，可不好下水捉魚。”
勝捷搖搖頭：“那麽冷的天，我可不去捉魚。”
錦良笑著道：“要是下雪的話，我帶你在雪地裏捉兔子？”
勝捷一笑：“這個好。”
一大家子人說說笑笑到站了。
下了火車，就去坐客車，到了鎮上，看到來接他們的鄭錦明。
鄭錦明開的生產隊拖拉機來的，莫文秀笑著道：“你都會開拖拉機啦？”
錦明笑著說道：“跟知青學的。”
莫文秀最喜歡看到孩子出息：“好好好！不錯！”
一行人坐上拖拉機，冬天寒風凜冽，鄭錦華拿出小被子把幾個孩子包起來，免得他們喝了冷風，凍感冒了。
到了鄭家，年月麗還有凱風凱霞跑了出來，鄭國正在後面慢慢的跟著。
凱風、凱霞大聲喊道：“奶奶，四姑四姑夫，小叔小姑，你們回來啦？”
勝捷跑出來：“還有我們，還有我們呢。”
凱風跑過來，咧開嘴就笑：“勝捷，你長得真高，都快有我四姑高了。”
年月麗也在旁邊感嘆：“勝捷，你媽媽給你吃啥了，長這麽快？哎呦，這是勝音和三胞胎，長得真好，錦華你是怎麽生的啊，幾個孩子都好看。”
她語氣裏都是羨慕。
勝捷和勝音就在旁邊喊舅媽，還教三胞胎喊。
年月麗唉了幾聲。
鄭錦華就笑著道：“咱家凱風、凱霞也好看啊。”
年月麗就說：“他倆皮膚隨我，黑了些，五官還是不錯的。”
凱風、凱霞：誇他們就誇他們，還說什麽黑了點，黑了也好看啊。
莫文秀走過來，拉著凱風、凱霞的手：“不黑，我們凱風、凱霞哪裏黑啊？那麽好看。”
年月麗朝鄭錦華眨眨眼，娘舍不得了。
鄭錦華笑了起來。
吃了晚飯，鄭錦華把買的東西拿了出來，給三哥三嫂兩個孩子每人都買了衣服。
年月麗嗔怪的說道：“你每年都給他們買衣服，也太破費了，去年的衣服還可以穿呢。”
鄭錦華笑著道：”買了就穿，明年再買。”
年月麗說道：“你啊，那也不知道存點錢，凈浪費錢，孩子們穿那麽好做什麽？下次可別再買了。”
鄭錦華嘴上應著，心裏卻道管你怎麽說，我該買還不是要買。
鄭家房間夠，就是棉被有些緊張，鄭錦華回來前，就考慮到這一點，給家裏寄了幾床棉被，免得回來沒被子蓋。
第二天，沈慎行就說回沈家看看。鄭錦華點頭，回都回來了，不回沈家肯定不合適。
沈慎行和鄭錦華就帶著幾個孩子和慎言回了沈家。
沈壯實和張淑萍看到他們回來了都很高興。
沈慎言跑到爹娘身邊，大聲說道：“爹娘，你們還不知道吧，嫂子考上大學了。”
沈壯實和張淑萍楞了一下。
沈慎言見他們不吭聲，又說道：“你們聽到沒有啊，我說我嫂子考上大學了。”
張淑萍回神了，語氣有些結巴：“你，你說的是，是真的？”
沈壯實也看著小兒子。
沈慎言嚴肅的說道：“這還能有假？”
張淑萍笑了下，語氣有些不自然的道：“好，好，咱家也出大學生了。”
大學生多稀罕啊，她原先那麽對鄭錦華，她會不會記仇啊？
再看向鄭錦華時，目光都不同了，這可是大學生呢。他們村從來沒出過大學生，當然知青除外，那就是不算他們村的人。
正說著話呢，沈良才兩口子和沈良民兩口子過來了。
沈良才媳婦看了看鄭錦華他們的穿著打扮，再看看自己身上灰不溜秋的衣服，還滿是補丁，不由得有些自卑，人家鄭錦華真是享福啊。
張淑萍看到老大老二幾口人，忍不住說道：“老三家的考上大學了。”
她原先看不慣鄭錦華，覺得她懶惰敗家，現在她考上大學了，她覺得人跟人是不同的，原先她就該看出來，鄭錦華那麽懶惰，她就不是種地的人，她就該是讀書人，讀書人肯定不喜歡下地幹活。
不然那麽多去考大學的，咋就鄭錦華考上了呢？他們村裏的知青可是只有一個考上的，老三家的這是比知青還能幹啊。
想到這裏，她真是既高興又害怕，慎行初中都沒讀過，老三家的卻要上大學了，大學生是不是就是過去的狀元啊，想想就覺得很氣派，讓人高攀不起，她會不會嫌棄老三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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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周末，這周慎言該回來了，鄭錦華數了數自己的小錢包, 一大早就跑去供銷社買菜。
家裏人都喜歡吃餃子，她手裏肉票不多, 割了半斤肉, 打算再在購物系統裏買幾斤, 家裏人多，肉少了不夠吃的，看到有賣糕點的, 她又稱了些糕點，孩子們喜歡吃橘子，又買了些橘子。
鄭錦華拎著菜回來，莫文秀早飯還沒做好，她把菜放在筐子裏，說道：“慎言晚上回來。咱們包餃子吃，我買了幾斤肉呢。”
莫文秀不知道她手裏有多少肉票，但看她經常割肉，就問她：“你還有肉票呢？”
鄭錦華面色如常的道：“跟別人換的。”
莫文秀沒說什麽, 跟閨女生活了幾年，她清楚閨女脾氣, 說了也沒用，她依舊不改, 她懶得啰嗦了, 有時候話多了自己親閨女也會煩。
晚上，沈慎言帶著同學劉默回來的。
鄭錦華當然熱情歡迎，莫文秀看劉默斯斯文文的, 印象挺好，笑著招呼他坐。
劉默很拘謹，臉上帶著靦腆的笑，他家距離學校很遠，為了節省車費，他一般一個月回去一趟。
沈慎言知道他這周不回家，執意喊他來家裏做客，他不願打擾沈慎言的家人，當時拒絕了他。
可沈慎言拎著自己書包就往外走，他沒辦法只能跟他來沈家做客，想著到同學家做客，竟然空著手，他有些不自在。
莫文秀給劉默拿了橘子，讓他吃，他擺擺手不要。
莫文秀就把橘子塞他手裏了：“吃吧，來家裏玩別客氣。”
鄭錦華讓他們自己玩，她則去幫忙包餃子。
客廳裏，只剩下沈慎言和劉默，沈慎言拿了個橘子，說道：“吃橘子唄。別那麽緊張，我嫂子很好的。”
劉默點點頭，看了看手裏橘子，還是剝了吃了。
沈慎言見他在剝橘子，說道：“你先坐下，我去下廚房。”
說完跑進了廚房，走到鄭錦華面前，有些心虛：“嫂子......”
鄭錦華包完一個餃子，放在鍋蓋上：“怎麽了？”
沈慎言摸摸鼻子：“我把同學帶回來沒跟你說。”
他自己都是哥哥嫂嫂養的，還帶同學回來，有點不懂事了。
鄭錦華看他一眼：“帶回來就帶回來唄，你這麽大了也該交個朋友了。”
勝捷和勝音都有好夥伴，她從沒看到慎言有什麽玩伴，這是他頭一回帶朋友回來，她肯定是高興的。
沈慎言笑的燦爛：“嫂子就是好。”
鄭錦華睨了他一眼：“我不一直都很好？”
沈慎言嘿嘿笑了起來，然後又認真的道：“劉默他爹是烈士，他娘改嫁了，他爺爺奶奶身子不好，常年吃藥，雖然每月可以領些撫恤金，也不夠用。他每天吃雜糧饅頭，那麽冷的天，渴了就喝冷水，白開水都舍不得喝。這周他不回去，我就請他來家裏做客，不說夥食如何，總能吃上一頓熱乎飯，他在學校也經常幫助我。”
是個可憐孩子，父親還是烈士，鄭錦華說道：“不用跟嫂子解釋那麽多，你把他帶回來，說明你們關系好，嫂子相信你交朋友的眼光，也歡迎你同學來家裏做客，別再這裏杵著了，陪你同學玩去。”
沈慎言點點頭，笑著跑了出去。
劉默坐在凳子上默默吃橘子，見他過來了，心裏松口氣，他說道：“你不該讓我來你家的。”
沈慎言說道：“我嫂子很好的。”
劉默滿臉無奈，這跟沈慎言嫂子好不好沒有關系，而是貿然上門，很不禮貌。
沈慎言也看出他不自在，領著他去了自己房間，勝捷現在大了，張澤經常在家裏睡覺，鄭錦華就讓沈慎言自己住一間屋。
劉默看著沈慎言的房間，眼裏沒有羨慕，每個人生下來命運就是不同的，只要爺爺奶奶健健康康，能陪伴他長大，他就滿足了。
沈慎言看他一眼：“要不寫作業吧？”
劉默巴不得有些事情做，說道：“這周作業有些多，還是寫作業吧。”
錦藍帶著勝捷勝音還有三胞胎回來，看到了劉默，幾人都很驚奇，小叔叔竟然也會交朋友了？他那麽摳，能交到朋友嗎？
勝捷走到劉默身邊坐下，問他：“你跟我小叔叔，誰的成績好？”
劉默看了眼沈慎言，沈慎言瞪了瞪勝捷：“當然是我成績好。”
劉默可不服氣：“我成績也不差，也經常考第一名。”
沈慎言說：“你考第一名那幾回是因為我數學計算失誤。”
劉默瞥他一眼：“那也是因為你馬虎。”
沈慎言：“我要是不馬虎，我絕對考第一。”
“可你馬虎了。”
“......”
勝捷朝小叔叔撇撇嘴：“錯了就是錯了，還找借口。小叔叔輸不起。”
沈慎言臉一紅：“你懂什麽？”
劉默笑了，說道：“其實你小叔叔成績很好的。”
勝捷笑瞇瞇的道：“我聽我媽媽說了，他太摳了，草稿紙用報紙就不說了，他還反覆用，因著那報紙上都是他的字，最後看晃眼了。”
劉默噗嗤笑了，這事他們老師提了好多回，他當然知道這事。
沈慎言自有自己的一套道理，那些題他都會，雖然最後因為看晃眼失分了，丟了第一名的寶座，但月考不影響什麽，學校也不發獎品，等他期末考試時，他再用好些的草稿紙，他再把第一名奪回來。
沈慎行回來，聽到自家媳婦說慎言同學他父親是烈士，他沈默了一瞬，私下裏交代慎言，要是劉默遇到什麽難處，能幫的就幫一把。
吃飯時，劉默看著碗裏的餃子，心裏有些覆雜，他已經好久好久沒吃過餃子了，要是爺爺奶奶也能吃到就好了，又有些羞愧，他能吃到餃子，還是沾了沈慎言的光。
莫文秀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，熱情的道：“快點吃，鍋裏還有，吃完了再去盛。”
劉默挑起一個餃子，慢慢吃了起來，這餃子皮薄餡多，對於平時只能啃雜糧饅頭的他來說，簡直是人間美味。
餃子好吃，劉默也只吃了一碗就放下筷子了。
這麽大孩子，一碗餃子怎麽可能吃得飽。
莫文秀又給他盛了一碗餃子，他不要，堅持說自己吃飽了。莫文秀直接把盛滿餃子的碗放到他面前，說道：“盛都盛出來了，再吃一碗。”
劉默只能重新拿起筷子。
晚上，劉默躺在床上，對沈勝捷說道：“你家的人都很好。”
沈慎言看他一眼，那是你沒看到我娘，說道：“我哥哥嫂嫂都很好。”
第二天，有些冷。
鄭錦華看劉默的棉襖薄的沒多少棉絮了，肯定不保暖，她拿出一套棉襖棉褲，遞給慎言，讓他拿給劉默穿，說道：“這是給勝捷做的，有些大了，他穿不了，讓你同學別嫌棄啊。”
勝捷個子高，身體健壯。劉默雖然比勝捷高些，但瘦高瘦高的，勝捷這套棉襖棉褲做的確實大了不少，劉默應該能穿。
沈慎言摸摸棉襖棉褲，都是新的怎麽可能嫌棄，拿著東西，就進了自己房間，把棉襖棉褲遞給正在寫作業的劉默：“這是我嫂子拿給你的。”
劉默看了看那棉襖棉褲，問道：“給我幹啥？”
沈慎言說道：“勝捷的，大了，他穿不了，我穿又小了，給你穿，你別嫌棄啊。”
劉默看他一眼，說道：“他長高了就能穿了，不用給我的。”
沈慎言說道：“那小子長得特別快，等到明天冬天，這棉襖棉褲又該小了。這玩意放那裏也是白放著，不如你拿去穿了，還能發揮點作用。”
劉默來沈家做客，已經感覺不好意思，還要他家衣服，那成什麽人了？堅決不要。
沈慎言摸摸他的棉襖：“別磨磨唧唧的，給你你就把身上棉襖換了，新棉襖穿著也暖和啊。”
劉默垂下頭：“我知道你想幫我，可我......”
沈慎言看著他：“廢話那麽多，如果這棉襖我能穿，我肯定不給你。關鍵我們家也沒人能穿啊。快快換上吧，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，你家棗樹上結的那紅棗，給我嫂子拿點過來。她喜歡吃紅棗。”
劉默看向她：“嫂子真喜歡吃紅棗？我下次回去給她帶點過來。”
看了看手裏的棉襖，說道：“這棉襖我不能要。”
沈慎言皺眉：“是朋友的話，就收著。那麽客氣做什麽？要是你真覺得過意不去，將來有出息了，多報答報答嫂子不就好了？再多說，我就生氣了。還是你覺得你將來考不上大學，也不會有出息？”
“我肯定能考上大學的。”劉默摸了摸棉襖，咬咬牙：“我換。”
慎言都說到這份上了，他再不收，就有些不識擡舉了，這棉襖棉褲他確實需要，沈家的恩情他會牢牢記在心裏的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又過了半個月，高考成績出來了。
沒有具體分數，只有個大紅榜貼在供銷社外面的公告欄上。
軍區有不少人參加高考，聽說榜單出來了，大家一窩蜂往供銷社跑去。
錦藍還在學校上課，鄭錦華也不著急，慢悠悠的往供銷社走去。路上碰到年長美，年長美看她一眼沒說話，超過她跑走了。
到了公告欄旁，鄭錦華看到了劉穎，劉穎想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：“嗚，四姐我沒考上。你還有錦藍錦良都榜上有名。”
鄭錦華聽說他們三姐弟都榜上有名，心裏有些高興，看了眼劉穎，不知咋安慰，只能說：“要不咱明年再考？”
劉穎使勁搖頭：“再也不考了，我成績本來就不好，原先學的那些東西，差不多都還給老師了。你不知道我這幾個月有多痛苦，我一點都不想背書，也不想做數學題，要不是我爹逼著我去報名，我才不去參加高考呢。”
鄭錦華笑著說道：“你不去考了，你不怕你爹還逼你呀？”
劉穎說道：“反正已經去參加高考了，證明了我的實力，我爹不會再逼我的。”
兩人正說著話，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：“為什麽沒有我的名字，為什麽沒有我的名字？我怎麽可能沒考上？”
兩人看去，見是年長美。
劉穎不屑的笑了：“她一直覺得自己能考上大學，沒想到榜上卻沒有她的名字。”
鄭錦華笑了笑，沒說話。
年長美看到鄭錦華和劉穎在笑，上前兇巴巴的問道：“你們兩個是不是在嘲笑我？嘲笑我沒考上？”
瘋女人一樣，鄭錦華懶得理她。劉穎卻說道：“誰管你有沒有考上，我們又不像你吃多了撐的，喜歡管別人的閑事。”
年長美哼一聲，看到旁邊的人都在嘲笑她，她拔腿就跑了。
劉穎看著她的背影說道：“這女人越活越糊塗。”
李喻也在旁邊湊熱鬧：“她原先還說錦華考不上大學呢，結果她自己卻沒考上。原先看她那樣，好像大學就是她家開的一樣，她隨便便就能考上，現在她可是丟人丟大發了。”
鄭錦華嘴角帶著微笑，說道：“她想離婚，張盛斌不同意。她想靠考上大學，擺脫張盛斌。”
劉穎說道：“活該，原先她就不該嫁給張盛斌，還不是貪圖張盛斌在部隊的地位。現在恢覆高考了，覺得張盛斌沒有利用的地方，想把人家甩了，哪有那麽好的事情。”
李喻撇了撇嘴：“她自己心思本就不純，張盛斌不同意離婚她也沒辦法。哪怕她考上大學，也擺脫不了張盛斌，軍婚是那麽好離的啊？”
劉穎和李喻對年長美很不喜歡，說到她就有些停不下來。
莫文秀聽說三個孩子都考上了，喜的不行，拉著錦華的手激動得問：“咱家是不是要出三個大學生了？”
鄭錦華笑著道：“是的，咱們三個政審都沒問題，不出意外，你要當三個大學生的娘了。”
莫文秀深吸一口氣：“真是祖宗保佑啊！”
沈慎行在辦公室就聽到自家媳婦也榜上有名，回到家裏，看到媳婦就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，嘴角含笑：“我媳婦真棒！”
鄭錦華滿臉得意：“那當然了，總不能讓慎言和孩子們失望吧。”
畢竟幾個孩子可比她本人還要在意自己的高考。
沈慎行看著她：“那你不怕我失望啊？”
鄭錦華挑眉看著他：“失不失望有什麽區別嗎？反正孩子都長大了，就是失望，你還不得將就著過？”
沈慎行捏捏她的臉：“我媳婦怎麽樣都是好的，怎麽可能失望。”
鄭錦華笑了，那當然最好了。
幾個孩子回來，聽說媽媽榜上有名，高興的蹦起來。
勝捷忽然問道：“媽媽，你考上了大學了，今後是不是要去上學？”
鄭錦華理所當然得道：“當然要去上學了。”
勝捷啊了聲：“你去上學了，那我們怎麽辦？”
幾個孩子忽然看向媽媽，他們還那麽小，媽媽就要離開他們，獨自去上學嗎？
鄭錦華摸摸他們的腦袋：“媽媽不去很遠的地方上學，咱們的省市也有醫學院，騎自行車不過一個多小時，外面也有客車，來回很方便的，再說家裏還有你們姥姥呢，不會沒人管你們的。”
幾個孩子還是有些舍不得媽媽，圍在媽媽身邊不走。
莫文秀說道：“幸好你沒報考外省的學校，不然，這幾個孩子哪裏舍得你呀？”
錦華笑著道：“師父的醫術在我看來已經很好了，我能把師父全身本領學到就好了，再說咱們省的醫學院也不錯。”
政審過後，填報志願，鄭錦華報得是本省的中醫藥大學。錦藍報的本省的師範學校，以她的成績，可以大膽些報考好些的學校，可她喜歡教書，也戀家不想去外地讀書，至於錦良他報的是京城的軍藝。
鄭錦華的錄取通知書是最先收到的，錦藍和錦良的錄取通知書還沒到，他們也沒著急，畢竟以他們的成績，不可能錄取不到。
果然，等了幾天，兩人的通知書也陸續到了。
莫文秀可算放松下來，等到幾個孩子都放寒假了，莫文秀跟鄭錦華說道：“來部隊這麽多年了，咱們從來沒回去過過年，今年家裏這麽大的喜事，咱們得回去慶祝慶祝，讓你爹還有你哥他們，也高興高興。”
她也確實想家了，也想孫子孫女了。
鄭錦華笑著點頭：“行，咱們今年回去過年。”
又問沈慎行：“你今年能請到假嗎？”
沈慎行點點頭：“可以請半個月假。”
他這幾年基本上沒休過假，半個月假期還是能請到的。
沈慎言聽到今年可以回老家過年也很高興，他已經好多年沒在老家過年了，雖然在老家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很愉快，但他還是有些懷念。
既然要回老家過年，鄭錦華就去準備東西，家裏大人小孩的衣服，還有回老家給哥哥姐姐他們帶的東西，都要一點一點置辦整齊了。
錦藍和錦良也要一起回去，至於錦桔她和劉執已經結婚了，現在在劉執部隊那邊隨軍，她孩子幾個月大，胡嫂子也去了那邊幫她帶孩子，即便回老家也得看劉執有沒有時間。
自從沈奶奶過世後，他們就沒回過老家，鄭錦華一時間還有些感慨，家裏老房子該不能住人了，這次回去一家子只能住在娘家。
沈慎言每年暑假都要回老家，倒是沒有那麽多感慨，勝捷和勝音離開老家的時候年齡還小，五歲多的孩子也已經記事了，勝捷說道：“我記得，我去姥姥家三舅還帶我們捉魚，三舅舅不敢下河，都是我爸爸去捉的魚。”
莫文秀笑著道：“你想捉魚了？大冷天的，可不好下水捉魚。”
勝捷搖搖頭：“那麽冷的天，我可不去捉魚。”
錦良笑著道：“要是下雪的話，我帶你在雪地裏捉兔子？”
勝捷一笑：“這個好。”
一大家子人說說笑笑到站了。
下了火車，就去坐客車，到了鎮上，看到來接他們的鄭錦明。
鄭錦明開的生產隊拖拉機來的，莫文秀笑著道：“你都會開拖拉機啦？”
錦明笑著說道：“跟知青學的。”
莫文秀最喜歡看到孩子出息：“好好好！不錯！”
一行人坐上拖拉機，冬天寒風凜冽，鄭錦華拿出小被子把幾個孩子包起來，免得他們喝了冷風，凍感冒了。
到了鄭家，年月麗還有凱風凱霞跑了出來，鄭國正在後面慢慢的跟著。
凱風、凱霞大聲喊道：“奶奶，四姑四姑夫，小叔小姑，你們回來啦？”
勝捷跑出來：“還有我們，還有我們呢。”
凱風跑過來，咧開嘴就笑：“勝捷，你長得真高，都快有我四姑高了。”
年月麗也在旁邊感嘆：“勝捷，你媽媽給你吃啥了，長這麽快？哎呦，這是勝音和三胞胎，長得真好，錦華你是怎麽生的啊，幾個孩子都好看。”
她語氣裏都是羨慕。
勝捷和勝音就在旁邊喊舅媽，還教三胞胎喊。
年月麗唉了幾聲。
鄭錦華就笑著道：“咱家凱風、凱霞也好看啊。”
年月麗就說：“他倆皮膚隨我，黑了些，五官還是不錯的。”
凱風、凱霞：誇他們就誇他們，還說什麽黑了點，黑了也好看啊。
莫文秀走過來，拉著凱風、凱霞的手：“不黑，我們凱風、凱霞哪裏黑啊？那麽好看。”
年月麗朝鄭錦華眨眨眼，娘舍不得了。
鄭錦華笑了起來。
吃了晚飯，鄭錦華把買的東西拿了出來，給三哥三嫂兩個孩子每人都買了衣服。
年月麗嗔怪的說道：“你每年都給他們買衣服，也太破費了，去年的衣服還可以穿呢。”
鄭錦華笑著道：”買了就穿，明年再買。”
年月麗說道：“你啊，那也不知道存點錢，凈浪費錢，孩子們穿那麽好做什麽？下次可別再買了。”
鄭錦華嘴上應著，心裏卻道管你怎麽說，我該買還不是要買。
鄭家房間夠，就是棉被有些緊張，鄭錦華回來前，就考慮到這一點，給家裏寄了幾床棉被，免得回來沒被子蓋。
第二天，沈慎行就說回沈家看看。鄭錦華點頭，回都回來了，不回沈家肯定不合適。
沈慎行和鄭錦華就帶著幾個孩子和慎言回了沈家。
沈壯實和張淑萍看到他們回來了都很高興。
沈慎言跑到爹娘身邊，大聲說道：“爹娘，你們還不知道吧，嫂子考上大學了。”
沈壯實和張淑萍楞了一下。
沈慎言見他們不吭聲，又說道：“你們聽到沒有啊，我說我嫂子考上大學了。”
張淑萍回神了，語氣有些結巴：“你，你說的是，是真的？”
沈壯實也看著小兒子。
沈慎言嚴肅的說道：“這還能有假？”
張淑萍笑了下，語氣有些不自然的道：“好，好，咱家也出大學生了。”
大學生多稀罕啊，她原先那麽對鄭錦華，她會不會記仇啊？
再看向鄭錦華時，目光都不同了，這可是大學生呢。他們村從來沒出過大學生，當然知青除外，那就是不算他們村的人。
正說著話呢，沈良才兩口子和沈良民兩口子過來了。
沈良才媳婦看了看鄭錦華他們的穿著打扮，再看看自己身上灰不溜秋的衣服，還滿是補丁，不由得有些自卑，人家鄭錦華真是享福啊。
張淑萍看到老大老二幾口人，忍不住說道：“老三家的考上大學了。”
她原先看不慣鄭錦華，覺得她懶惰敗家，現在她考上大學了，她覺得人跟人是不同的，原先她就該看出來，鄭錦華那麽懶惰，她就不是種地的人，她就該是讀書人，讀書人肯定不喜歡下地幹活。
不然那麽多去考大學的，咋就鄭錦華考上了呢？他們村裏的知青可是只有一個考上的，老三家的這是比知青還能幹啊。
想到這裏，她真是既高興又害怕，慎行初中都沒讀過，老三家的卻要上大學了，大學生是不是就是過去的狀元啊，想想就覺得很氣派，讓人高攀不起，她會不會嫌棄老三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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